Wednesday, June 6, 2012

八九文件:6月6日袁木记者招待会


北京新华社报道

国务院发言人袁木六月六日下午在中南海举行记者招待会,揭露首都反革命暴乱的事实真相,内容如下:

袁木:今天举行一个国内记者招待会,主要是因为从六月三日凌晨以来,在首都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建国以来没有过的反革命暴乱。这件事引起了国内国外舆论的密切关注,所以国务院委托我请来了戒严部队某部政治部主任张工,北京市委秘书长袁立本,北京市政府副秘书长丁维俊,给大家提供这方面的有关情况。我们可以先讲一讲,大家有甚麽问题再问。

我先讲几点:

第一点,现在的局势。总的来看,六月三日凌晨极少数暴徒策动的一场反革命暴乱,在人民解放军的英勇奋斗下面,暴乱者的阴谋没有完全得逞,粉碎暴乱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或者说第一步的胜利。现在暴乱还没有完全平息,首都的局势仍然是相当严峻的。

第二点,暴乱发生之后,社会各界包括舆论界,对伤亡情况都很关心。国务院也很关心这件事,因此,让有关方面尽可能去调查了解,但是由于局势还不稳,秩序还相当溷乱,许多正常渠道还没有恢复,所以统计数字还不完全,经再三核实的不完全统计,情况是这样的:

  • 解放军官兵受伤五千多人;
  • 地方上(包括为非作歹的暴徒、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共伤二千多人;
  • 死亡情况,军队和地方加在一起的初步统计数字是近三百人,其中包括部队的战士,包括罪有应得的歹徒,也包括误伤的群众。
  • 除此之外,军队方面到目前为止还有四百名官兵失踪,生死不明,等将来局势稳定下来,有些可能生还,有些可能牺牲了。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对这个数字,我已经再三说过不是很准确,但是有一个数字相对来说比较准确,是经过向各个大学了解的,就是到现在为止北京各个大学死亡的大学生二十三名。我预计随着事件的发展、局势的进一步稳定,各方面情况了解了,可能这些数字还会有变化。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首先给同志们通报一下。

再一点是关于天安门清理过程中的情况。这件事等会儿请张工同志来介绍,因为他当时在场,还有一段录相大家也可以看一下。大体的情况是,用原来占领天安门广场的学生的形象语言,他们基本上是和平撤离的。

张工:或者说自动撤离。

袁木:自动撤离、和平撤离,学生自己提出来是和平撤离,后来双方达成了协议。具体情况张工同志可以讲一讲。

再一点,国务院认为,现在首都形势还很严峻,稳定全局,进一步恢复秩序,这是关係到首都的大局。首都有一千几百万人,如果局势进一步恶化,秩序不能恢复,就会给极少数暴徒、歹徒有可乘之机。据现在已经了解到的情况,他们还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打、砸、抢、烧、杀都有,公共汽车继续受到烧毁,路障还继续在搞;特别严重的是他们现在还要切断水源、切断电源,进一步把交通搞瘫痪,他们都还有这个计画,而且在一些地方还在进行着破坏活动。如果这个情况不改变,首都一千多万人民的生活无法保证。现在已经面临着市场供应严重短缺的问题,特别是日常的副食品、蔬菜的供应已经相当困难,如果烧的煤气也没有了,液化气也没有了,用电再发生困难,交通再进一步瘫痪,这个局面就更加严峻了。我们希望全首都人民都能和解放军同志、武警部队、公安干警一起,为迅速恢复正常的秩序来共同努力,有同志建议现在可以提一个口号:大家来保卫人民生活、保卫社会安全。现在人民生活秩序如果再不能够迅速恢复正常,群众的利益就更难保护了。再向远一点说,如果再乱,乱得更严重,原来就对社会主义、对我们国家怀有种种仇恨的这些歹徒们的阴谋得逞,中华人民共和国被颠覆,问题就更严重了。解放军同志、武警部队指战员、公安干警、广大人民群众之间本来就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利益应该是一致的。希望我们的舆论机构无论如何从这个大局出发,千方百计地使我们这种内部的矛盾不要再激化,大家都来共同地维护社会秩序。这样,为非作歹的、打砸抢烧杀的犯罪行为也容易暴露,也容易得到处置,违法分子也容易得到处理,整个秩序也可以得到维护。我们对暴乱的幕后组织者、策动者不能手软,因为他和我们之间的矛盾是敌对的矛盾,这个问题不明确、不进一步地解决,也就不能保护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广大群众,包括广大的青年学生,从学潮开始以来,都表示拥护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我们这个国家没有共产党的领导,不走社会主义道路,是没有出路的。这一点,全国绝大多数人民的认识是一致的,因此我在这里呼吁:通过我们的舆论界尽可能地、更多地传递这样的信息,以消除各种误解,缓和各种可以缓和的矛盾。人民之间,人民和军队之间,人民和武警部队拾战员、公安干警之间,无论如何应该团结起来。为了使目前的局面得到改变,希望广大市民在现在溷乱的情况下不要再到街上围观。上班坚守岗位,下班就回家,不要在街上过多停留。这并不是为了限制人民的自由。戒严本来是为了恢复正常秩序,因为在目前这麽一个状况下,如果这些真正得到遵守,可能会比较快地把局面稳定下来。不稳定,很多事情都很难办,我们的治理整顿、深化改革以及国家的建设都谈不到。现在把局势稳定下来,在各自的岗位上,各人都能做出一分贡献,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国务院领导同志要我在这里强调一下:一旦大局稳定,首都秩序恢复正常,我们政府同各界人士包括广大学生之间的对话就要继续进行,在各个层次上,通涸多种渠道、多种方式进行。各界人士包括青年学生在前一个时期提出的惩治官倒,克服腐败,推进民主建设等等这些意见,政府都要认真地考虑,并且通过对话认真吸收各方面的意见。因为局势这样的严峻,本来开始考虑的一些事情的进程被打乱了。我想今后我们还是要弥补这方面的损失,能够尽快地把局势稳定下来,能够把党和政府工作中应该克服的种种缺点尽快加以克服。这也是广大群众的愿望。

张工:首先我想向新闻界的同志负责任地说明一个问题,并且也想通过大家使首都人民、全国人民明瞭,就是六月四日凌晨四时半至五时半,戒严部队在天安门广场执行清场任务的过程中,绝对没有打死一个学生和群众,也没有轧死轧伤一个人。

袁木:就是说没有用坦克、军车轧人。

张工:没有轧人,没有轧死轧伤一个人。当前社会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做解放军“血洗了天安门广场”,还有的传说打死了多少多少人,并且在天安门广场焚尸,这纯粹是谣言,根本没有这个事情。我想这是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所製造的,希望大家不要相信这个谣言。现在谣言很多,我进门时就碰到这样一件事情,有人说我们的两个集团军为了“争夺”南苑机场,相互之间发生了激战,从昨晚一直打到现在,并且动用了大砲。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两个集团军根本就不在南苑机场,没有在那个地方,这种谣言纯粹是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

除了说明这个问题之外,我想把清理天安门广场的过程简要地说明一下。六月四日凌晨一时半,部队到达天安门广场执行清场任务。在那个时候,我们在天安门广场反覆用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算起来大体用了三个多小时),反覆广播了北京市人民政府和戒严部队指挥部的紧急通告。这个紧急通告指出了在六月三日到我们清场期间首都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反革命暴乱,要求当时在广场的学生和群众尽快离开。经过反覆广播之后,大批的围观群众和在广场的群众逐渐离去,只剩下一部分人仍然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周围呆着。部队在正式清场以前,为了使更多的人离开这个场,再次广播了北京市人民政府和戒严部队指挥部的通告。在反覆广播宣传之下,学生代表向我们戒严部队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让他们和平撤退或者是自动撤退。戒严部队立即表示同意,并且又通过广播反覆向学生说明,戒严部队完全同意他们的要求,请他们自动地、和平地离开广场。这样,就有不少的学生比较有组织地打着旗,从东南方向离开了广场。

清场开始时,广场上的人已经比较少了。部队由天安门向人民英雄纪念碑推进,并且留下一个通道,让当时在广场的学生和群众能够自动地离去。直到学生和群众全部走完之后,我们部队的干部战士逐一地对他们临时搭起的帐篷进行了检查,看看里面有人没人。在确实弄清楚这些帐篷没有人之后,才用车辆把这些帐篷和各种障碍物,还有那个所谓的什麽女神像统统推倒。在清场的过程当中,有一个非法组织“高自联”的头头,带着七个人,有的站在一辆装着两桶汽油的车上,有的手里提着装满汽油的瓶子,企图用这些东西来烧毁军车,并且要摘爆炸,还扬言要烧毁天安门城楼,当我们的干部战士发现他们之后,他们的车没有开,提着瓶子向金水桥方向跑,跑的过程中,我们把他们抓获了,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整个清场过程可以说是在强大的反覆的宣传之下,基本上是一种和平的撤退。这个过程很清楚,没有死一个人,没有轧伤一个人。

袁木:我们看看当时撤离的一段录相。

(看录像毕)

袁木:请张工同志继续讲吧。

张工:我再讲一点就是,我们戒严部队的全体官兵从五月二十日执行戒严任务以来,对围攻、殴打解放军战士和干部的群众,当然里面也有一部分是坏分子了,一直採取了十分克制的态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内,我们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我们有个部队在石景山古城到八角地带被围困三天三夜,根本吃不上饭,喝不上水,被打、被揪,有的军长、政委在你推我搡的情况下站了五个多小时,一直採取十分克制的态度。从六月三日晚到六月四日凌晨一点半,部队向天安门开进,遭到暴徒的疯狂袭击。大家刚才看到一些录相镜头,其实有些镜头是没法录的,来不及作这个事情。就部队反映的情况,有些暴徒使用的是钢筋棍、带钉子的大捧,装有汽油的自製的燃烧瓶。一些汽车、装甲车就是被这些东西烧毁的。他们还投掷了大量的石块、砖头、玻璃瓶,这些就像雨点般地打到部队指战员的脑袋上。好在我们部队戴着钢盔。许多同志到达天安门时,这儿打破一块,那儿伤了一块,这还都不计入受伤之列。还有一些极其坏的分子,从战士手中夺过枪就向战士开枪。因此,部队伤亡是比较大的。我们的战士在崇文门被他们抬到过街桥上摔下来,摔死还不算,还浇上汽油把战士烧焦,烧焦了以后就挂起来示众。除了伤亡比较大之外,我们一些装备也受到很大的破坏。暴徒们烧毁和破坏了我们各种军用车辆,就现在初步的不完全的统计,大概有几百辆。

袁木:有个统计是烧毁各种车辆五百几十辆。

袁立本:现在有的还没有统计上来,据初步的不完全统计,烧毁的车辆是五六百辆,其中军车是三六四辆,公共汽车是一零二辆,其他是一些运输车辆,包括麵包车、卡车等等。还有二零二辆公共汽车被推到路上作路障了。

张工:仅在军事博物馆以东被烧毁的装甲车、汽车就有一百多辆。各种枪枝被抢的有几百技(挺),现在很难说出具体的数字。现在我们巡逻的部队就看到有的暴徒骑着自行车,挎着冲锋枪。今天凌晨一点多钟,戒严部队在复兴门立交桥就遭到两股武装暴徒的开枪袭击。他们的头子已经抓住了,叫张军,二十二岁,是北京崇光製件厂工人,家就在石景山区住。据他讲他那里现在还关着四名军人,一名军官,三名士兵。这些事实能充分说明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方面说明了我们的首都当前发生的问题的的确确是非常严重的反革命暴乱,一伙暴徒的气燄可以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二是说明了我们军队由于害怕误伤群众,因为这里有很多是受了他们煽动、听信了传说的群众,有些是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所以部队始终採取非常克制的态度。从我们的伤亡和装备所受的破坏来看,如果我们不是採取克制态度,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就不会有那麽多官兵伤工,也不会有那麽多武器装备被破坏、抢走,这是常识范围内的事情。军队如果不克制,手中有武器,不要那麽多的军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情景。儘管六月三日晚上到六月四日凌晨已经是反革命暴乱了,我们部队被迫进行了一些自卫,也多数是对空鸣枪,万不得已时对空鸣枪,但是我们仍然是非常克制的,因为我们这支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他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袁木:请袁立本同志将暴乱发生之后所受到的损失,还有一些社会情况,一些暴徒还在那里策画搞的各种各样的活动,向大家介绍一下。

袁立本: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一下。由于现在各方面情况比较困难,形势依然很严峻,所以有些情况不一定全面。这次反击反革命暴乱取得初步胜利以后,首都的形势依然非常严峻。这伙暴徒现在变换了手法,不甘心失败,依然猖狂地进行反扑。现在大体上反映在这麽几个方面。一个方面是继续造谣,蛊惑人心,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继续和政府作对,和人民作对。由于我们现在各方面条件受到一定限制,所以有些事实真相澄清起来有一定的困难,包括我们的报纸,这两天都送不出去。从昨天到今天,大概报纸都送不出去。

袁木:我们有两天看不到报了,连我们这儿也看不到报。

袁立本:现在的谣言针对着群众心理,有很大的蛊惑性。特别是在有些群众情绪比较激奋的时候,有很多问题比较难以冷静下来考虑。在崇文门菜市场门口过街天桥,从天桥上扔下来的那个解放军战士,后来被汽油活活烧死。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造谣,说这个战士是在杀死三个人以后,由于群众激愤把他打死的。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正好,咱们昨天早晨接到了家住在崇文门附近的一个女同志打来的电话,把事情的过程重新讲了讲。她说,她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反映祟文门一个战士被烧的情况。她说她是亲眼看到的。说几千人传谣,说这个战士打死了三个人,还说有个老太太给这个人跪下,这个人还把老太太打死了。请同志们想一想,这种事可能发生吗?这个女同志讲,实际情况是,六月四日晨五点左右,有三辆车,好像拉东西的,只看清楚一辆拖车上是大头菜。当三辆车经过祟文门时,有很多人往车上扔石头和瓶子。这时有两辆车调头回去了。但其中挂有拖车的那辆车比较长,没有及时调头,这时雨点般的石头往车上扔。开始,这位女同志还以为车上没人,光有司机。实际上车上有十一个人,这时他们完全可以开枪,但没有开枪,就看见他们跳下车往胡同里跑,跑的时候,这几个人开枪没开枪没着见,好像有枪,但枪不多。其中有一个人没跑了,被打死,又从祟文门天桥上扔下来,然后泼上汽油烧了。其实这个人根本没有打人。这个人如果有枪,他完全可以自卫,怎麽会落到这种地步。这个战士被活活打死,还说他打死了三个人,这人太冤枉了,死了还遭这麽多人的唾弃。她希望向戒严部队反映,能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所以现在这些谣言,造谣的固然很可恨,但是,有些听信谣言的,传得绘声绘色,如果深一问,你是看见的还是听见的,他又说不上来了。这些谣言很能蛊惑人心。

袁木:对在这次平息反革命暴乱中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武装警察和公安干警,我们感到无比的悲痛。有些同志确实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残害。刚才同志们看到的这个录像,当然还有其它的材料,将来都可以公布,这是一。对于无辜的,只是去围观,只是去看热闹,并不是和人民解放军相对立的,也并不是参加暴乱,我想从录像上看,大多数恐怕还是这样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镜头上出现的都是在自觉地搞暴乱。在这样一个溷乱的状态下,好人坏人溷在一起,良莠不分,皂白不分,解放军在被迫、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採取一些断然措施,因此误伤了一些人。对这些被误伤的同志,在来以前,国务院的领导同志就跟我说,对他们表示很不安,而且要查实他是哪个单位的,哪个机关的。现在有的是已经知道了。(袁立本:有的已经知道了)都要责成这些单位很好地、妥善地处理他们的后事。对于这一点,我也希望新闻界把国务院的这个态度传达给大家。当然有些人受暴徒的影响,不明真相,本来就对戒严有这样那样的不理解,有情绪,到时候也参加到了里头,向解放军扔一点石头,打几下,我说这种情况也会有。所以我也不认为,凡是参与围堵或偶尔袭扰一下解放军的都是暴徒。我不这麽看。我认为,对广大学生,都不能对他们这麽看,同暴徒要分开。围观的群众,不明真相的群众,要和极少数暴徒、歹徒分开。我们所说的歹徒、暴徒,策画反革命暴乱的,还是中共中央、国务院致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书中讲的那些。他们是在背后的策画者组织者,是一些同国外敌对势力相勾结的一些人,是一些向非法组织洩露党和国家的绝对机密、重要机密的人,有些是在背后阴谋策画的人。这些人倒也不一定真正到大街上动手,他们往往是在背后阴谋策画。动手的是那些打砸抢分子,是那些流氓团伙,是那些劳改释放、劳教释放,刑满释放但又没有改造好的那些人,是那些外地流窜到北京犯法的人。我们决没有那个意思,笼统地把凡上了街的都称为暴徒。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所以我一开头就讲,现在的暴乱在性质上的确是一场反革命暴乱。所以说它是反革命暴乱,是因为有极少数暴徒、歹徒已经用极其残酷的、惨无人道的手段来对待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妄想颠覆我们的社会主义人民共和国。我想,那些围观的,一般不明真相的群众不会採取那样残酷的手段对待我们自己的部队。从那麽高的天桥上扔下来摔死了,还要烧,肠子都要挑出来,人打死了还要吊在那里示众。汽车里打死的,人都死了还要砸上几块石头,不是对解放军、共产党有刻骨仇恨的人是做不出来。这种人在我们国家是极少数。所以我们第一要明确这场暴乱是一场反革性质的暴乱。你看,使出来的一些手段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他们对解放军已经不仅是侮辱谩骂,不是一般地骂一骂,而是非常残酷,毫无一点人性。再说,一两天时间里有五百多辆汽车被烧、被砸、被毁,一辆汽车如果一般按十万元来算,五百多辆就是五千多万元,对国家的财产一点感情没有,决不是我们一般群众所能干得出来的。还抢劫了弹药、抢劫了枪枝。学校里有些学生就自动地把它交出来了。有一个学校就交出来四十多枝枪。如果这样的学生是暴徒,他怎麽能会交给你呢?肯定不是。但是,肯定有一些枪枝流传到了社会上。有的人就在大街上耀武扬威、明目张胆地挎着冲锋枪。打黑枪的也都有了。我并不是说被误伤的人都是打黑枪打的,那也不是实事求是。但确有打黑枪的。打了黑枪、然后又栽赃于解放军,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的。因此我们好心的人们、善良的人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团结起来去对付极少数暴徒。我诚恳地呼吁大家,第一,要认识这的确是一场骇人听闻的反革命暴乱;第二,要看到在我们首都的的确确存在着极少数惨无人道的暴徒。这些暴徒的所作所为不是好心的人们所能想像出来的。我们有些善良的人们,有些群众对解放军进城执行戒严任务,可能一时有些不大理解,我们都不能责怪他们。可能有时宣传解释得不够,舆论也跟不上,他也不大清楚,我们决不能把他们和暴徒溷同在一起。要把暴徒孤立起来,制止暴乱,对他们不手软,坚决地打击。人民群众呢,我们无论如何自己要和自己站在一起,和解放军站在一起,保证他们能正常地执行戒严任务,不要去干扰他们,不要去刺激他们,不要去挑起事端。这样,我想局面的稳定就一定容易得多。我们同反革命暴徒之间的斗争,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但是一个时期以来,根本就不讲阶级斗争,甚至于连政治斗争都不讲,什麽斗争都说没有啦,人与人之间统统是兄弟姊妹,让世界充满了爱。我不是说不要爱,我也不是说我们一般同志之间,人与人之间都不和睦相处,团结互助。但是我们这个社会是複杂的,我们这个社会里确实还存在着这麽一些坏人,这是个客观事实,他存在着,他对我们这个社会制度不满意,甚至可以说存在着刻骨的仇恨。当然也要讲,我们的工作确实也有失误,党和政府都有许多工作没做好,但是失误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人民非把党推翻不可,人民非要毁掉我们这个人民共和国不可呢?我觉得这是两回事。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并不是这样。而现在就有些人利用这个,煽动这个,再加上立本同志刚才讲的,他们製造种种谣言来蛊惑人心,因此非把一些本来是一种正常的对工作中某些不满,比如说对官倒,比如说对腐败现象的不满情绪,把你煽动到、引导到非要从根本上推翻共产党,否定我们这个社会制度不可。这就不行。我还要说,还要非常明确地说,儘管有些人有这样那样不满的情绪,受到了人家的挑动,这些同志也还是好的,无非是不太知道真相,这需要我们耐心地做一些工作。

这里我还要说一点,就是关于目前的国际舆论。现在舆论是不同的。应该说,对在中国首都发生的这场反革命暴乱以及制止这场暴乱的斗争,现在国际舆论的态度也不大一样。已经有人公开在那儿谴责我们了,而且有人提出了要不给我们这个,不给我们那个,要限制我们这个,限制我们那个,来对我们进行所谓的制裁了。对这一点,我来以前已经请示了国务院的领导同志,他让我在这里通过舆论界对这种情况说明两点。第一,我们不怕。不管他用什麽样的手段,谴责也罢,制裁也罢,要想干涉中国内政,中国政府和人民决不答应。我们决不是软骨头。即使由于他们那样做使得我们遭受一些暂时困难,我们也要顶过去。我们这场制止动乱的斗争是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斗争,如果在这个问题上顶不住,你根本就不敢下手了,人民共和国都被颠覆了,你要他点贷款,要他给点什麽技术有什麽用?这是第一个态度。第二,我们希望国际舆论、外国政治家们、政府不要太近视了,应有一点长远观念。儘管我们现在困难,面临着严峻的时刻,党和国家可以说处在相当危急的关头,但中国的党和政府有能力、有办法、有决心克服这些困难。他们如果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我想,不致于在这个问题上採取那种专门刺激中国政府和人民感情的做法。我们也不愿看到这种情况。

招待会上,袁木等还回答了记者们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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